写文看心情,看文靠缘分。债多不愁,搞完出坑。外链一律凹三,不要留言问我为什么打不开。

【艾路】Fortune's Fool ③

一般是周更,但是出去玩了一整个星期所以就顺延了23333

我在写什么少女漫情节啊.....


以下正文——


“Lu…Luffy?”

耳中的轰鸣声震如擂鼓,Ace被扼住喉咙般吞咽困难,他弟弟的名字却违背意志自行从喉咙间溢出,又轻又快,自己都险些没听清。Ace希望他不会回头,同时又无比渴望那个照亮他世界的露齿笑容。

Luffy揣着满怀的猴子酒,竹节中密封的半满酒液晃荡作响,眼前红头发的厨师对他的突然消失又极富灾难性的登场半是抱怨半是调侃,眉头拧成熟悉的结。他上扬的音调在Luffy的视网膜上点亮一抹金色,来自北海,落于东海的Baratie,一些模糊的话语包裹在温柔的忍耐中,Luffy想用带着刻意捣乱的自豪语气说,看,我被追了这么久猴子酒全部安然无恙。

但绚丽夺目的金色和未出口的话语一同被截断,仿佛受到惊吓的七日蝉。

Luffy在这阵缄默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以一种倾吐夏夜秘密的语调被呼唤出。喂——萤火虫要飞跑啦。喂——Luffy。他回过头,既不迟疑也不急迫,真实是他需要惧怕的最后一样东西,Ace也一样,即使刺鼻的花香去而复返,感到怀念的空白带来令他害怕的空虚。

他们两个人相隔不过数米,未燃尽的火焰虚化了Ace的身形轮廓,起起伏伏像一丛摇曳的山丹,连他的双眼也隐于橘色的牛仔帽檐下看不真切,唯独标志性的雀斑在亲吻脸颊和鼻梁,像洒在桌面上的零星蜜糖粒。

Luffy想大笑,想大哭,想不停呼喊Ace的名字直到舌头打结、声带撕裂,更想同时做到这三件事。他隐约察觉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时光带来的差异并不仅仅局限于对方变得更宽阔的臂膀,低沉的声线和自己本该不知却又仿佛知晓了一辈子的注定属于他的火焰果实能力。

无数问题和需要倾诉的话争先恐后涌现,又在出口的一瞬间拍击在舌尖齿列碎成无关紧要的原型,Luffy呆呆地张着嘴,活像骨头卡住了喉咙。

所以Ace踏出了那一步,他带茧的粗糙手掌覆上Luffy的后颈,轻柔的力度恰够拎起一只小猫。尽管他从未有机会亲手摸过一只猫,他弟弟某种程度上也远比猛兽更可怕,但他相信从发誓要保护Luffy那一刻开始他始终是学会了些什么。

“Luffy?!真的是你。”他喃喃,确认了手掌之下的真实,复又恼怒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受的伤?严重吗?有没有哪里疼?哪个混蛋干的?你是不是被绑架了?你在这多久了?老头子知道吗?你什么时候离开东海的?Dadan为什么没有联系老头子?”

Ace身上的火焰已经完全收起,呼吸急促,脸颊和起伏的胸膛脖颈染上恼怒的淡红,让人怀疑他此刻唯一没有让火焰升腾的原因是他弟弟还在他手掌之下。这些问题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连一旁的Marco和Thatch都有些懵,摸不准该静观其变还是当下插手及时止损,考虑到Ace的偏执脾气爆发可能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Luffy的眼神定在Ace的虹膜上,针叶林落雪后的铁灰色,无声无息地卷起冰渣。Ace的愤怒从来都和冰冷静默无缘,那些漂浮其间的东西是担忧,是错愕,是欣喜,是Luffy一直无法辨别的复杂情绪,但他由此变得安定,像回到了他们最初的起点。

“Ace,”他的笑容几乎咧到耳根,“我找到了猴子酒,我们一起去偷吧?”

旧日的时光铺陈开,想被表述的话语如果可以通过哭泣或大喊传达,事情是不是会简单很多?“你这个笨蛋。”他最终说道,把矮大半个头的弟弟压进胸膛,急促的呼吸已被压迫平稳,他闭上眼睛,不由自主地把一个缄默的吻印在对方的发旋上。

Marco和Thatch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可以预见Luffy的出现引起了绝大多数人的兴趣,虽然忙于任务分配无暇分○身,仍有人借着队长的名头公然插科打诨,理直气壮地和新面孔搭话,比如Thatch这个典型,Ace怀疑他只是单纯地利用Luffy来满足他即将施与自己的某种恶趣味。

Ace坐在不远处的沙地上,安静地盯着Luffy和其他船员对话的身影,脚边零星的杂草被无意识地拔了个干净,Marco回来蹲坐在他旁边咳了一声,Ace又把手插进身旁收拢,干燥的沙砾从指缝间漏下,如此往复。

“如果真的担心,就该把你弟弟拉到自己身边-い。”Marco终于忍不住说道。

Ace耸耸肩,视线执拗地固定在一个点上,“没人能让Luffy做他不愿意的事,如果他不想,他早就跑掉了。”

“但你还是担心他-い。”

“如果你有一个这样的弟弟,你人生中一大半时间都会在担忧和惊吓出心肌梗塞中度过。”

Marco学着对方的样子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有几百个兄弟,现在又多了一个你-い。”

“嗯…谢谢?”黑发青年终于让一个拎出来的笑摒弃紧绷的嘴角,“相信我,我弟弟比全船人加起来还要糟糕,即使算上一个我。”

Marco当然不相信,Luffy的圆脸和同样圆圆的眼睛缺乏成年人的棱角,细窄的肩膀始终无法摆脱青春期的尾巴,他放松地坐在一个空木桶上,两只脚在半空中甩来甩去。即使这样Thatch仍比他高上一截,说他娇小也不为过,偏偏他笑得放肆又冒着些许傻气,实在有些人畜无害。

Ace一眼就看穿了Marco的想法,不是基于对一队队长的了解,而是他太熟悉Luffy给别人留下的第一印象,通常这种错觉会在和Luffy交谈的二十分钟之内被打破,就像现在正朝他们走来的Thatch。

Ace忍不住笑起来,因此得到Marco过分热切的眼神逼问。Thatch挨着好友一屁股重重坐在地上,沮丧地对笑意未减的Ace抱怨道:“你弟弟一定是个高明的骗子,我根本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陈述事实,他竟然告诉我你有好几次试图杀死他。”

MobyDick的所有人至今对Ace单方面的刺杀行为印象深刻,Marco见识过偏执又愤怒,怀揣隐秘黑暗的Ace,如今虽被本人拘束起来,但并未彻底消失,Marco怀疑是否有真正消失的一天,他衷心希望只是自己多虑。

那个柔软的小东西不可能熬过Ace的谋杀意图,而早先落在发旋上的吻则是另一个层面上的结果,和Ace选择背负的白胡子标志一样是不容置疑的证明。

Marco好奇什么样的回忆才让黑发青年同时露出悲伤又快乐的神情,他的声音跨越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传出口,语调还是那般随意自在,只是每个字的重音咬在了末端。“你分辨不出的原因是Luffy从来不撒谎。”

这句话后代表的真实含义让聆听的两人花了好一会才领悟过来,但他们已经失去了追问的机会。Ace站起来,在裤子上拍干净手,Luffy身边的最后一个人在两分钟前离开,再过一会他就会因为无聊而生出危险的念头并付诸实践,Luffy独自一人,Ace必须保护他,一直如此。

“Luffy,我抓到只好大的寄居蟹。”

“唉——!我能吃掉吗?”

 

Luffy沿着沙滩捡贝壳,赤脚踩在湿湿的沙子里,小心翼翼地压着Ace留下的脚印跟在他身后。一波接一波的浪花带走足迹,冲刷成从无人侵扰的清静模样。大海一直拥有这种不可溯源的力量,对她所有的孩子一视同仁,冷漠又包容,生命的延展被简单地归为出生,成长和死亡,最后一切归零,循环往复。

MobyDick的主横桁有着最好的视野,让Ace想起童年临海的那座悬崖,他有时会花上几个小时坐在横桁上眺望大海,直到咸涩的海风吹干眼眶逼出眼泪。如果力量、财富和名声能被终结,那罪恶和仇恨是否也能被涤荡干净? Ace想,如果是真的,他愿意——

“Ace,你的脚印好大。”

被叫到名字的青年因为思绪险些再次滑进危险的深渊而感到不寒而栗,多少次,Sabo在相同的情况下唤回了他,然后是Luffy,后来——后来Luffy就是他的全部。现在他也许拥有了更多,但Luffy总归是不同的,像虎口处飘着龙舌兰香的盐粒。

Ace抱着一路上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大堆的海螺和贝壳,用古怪又僵硬的姿势转过身,露出一个标准的坏笑:“谁叫你是个长不高的小不点。”

Luffy听了这话果然气鼓鼓地蹙着眉,也不顾他正玩的游戏,啪塔啪塔踩出小一圈的脚印,跑到Ace面前,捏起拳头撞上他有纹身的那只胳膊,大声说:“我不是小不点,我已经很强了,比Ace还要强!”

“是吗——?”Ace偏偏摆出一副不信的表情,“需要我提醒你那个总跟在我屁股后面惹麻烦需要我去救的爱哭鬼是谁吗?”

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Luffy哭了,他曾以为改变是一种潜移默化的结果,是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的,但突然有一天回想起,某个时刻开始Ace再也没有见过Luffy的眼泪,记忆里全部被笑容替代,好像连带快乐的这份也要替Sabo一起活着。

涨红的脸和亮晶晶的眼睛是Luffy生气时再正常不过的表现,他眼里有一种可爱的严肃,嘴唇微微抿起,同时显露出少年人的莽撞和成年人的坚毅。然而下一刻,在Ace还没决定好是否要伸手去追逐Luffy平直的唇线时,它自己松动了,Luffy皱着鼻子,抽噎了一下,似乎想哭又忍住了。

“我很强,我可以保护你。”

Ace的心连同呼吸一起静止了,Luffy语气里近乎承诺的重量砸得他脑中一片空白,而前者以为他的沉默是基于不相信,于是他吸吸鼻子,用湿润的鼻音急迫地说:“我想保护你!”

一片陌生的迷茫后Ace的心重新找回跳动的节奏,却已经柔软得一塌糊涂,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当年一个哭哭啼啼的圆脸小男孩说想和他在一起,于是他把自己放在了保护者的位置。现在,同一个人,想挡在他身前去面对整个世界的恶意。

Luffy总能用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将他坚硬的防线击溃。

贝壳和海螺从Ace松动的手臂间洒落,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数道彩虹般的光,Luffy比他更快察觉到他的意图,跑上前来撞进他怀里,两只细瘦的胳膊紧紧缠住对方的脖子,颧骨擦过耳廓,带来湿热的温暖气息,像潮水和火焰的交融。

Ace想念这个,冲动和欲求几乎将他碾碎,但他选择用截然相反的语气说:“就算你变强了,我也没停下,你始终是比我小三岁的弟弟。”

Luffy轻轻推开他,两只手放在Ace的胳膊上端,抬起头凝视他,简直要把自己看进Ace的眼睛里。Luffy眼眶通红,湿意凝挂在睫毛上,他恍惚的表情让Ace预感到什么似的,手指抽搐着掐进他的腰间。

“可是,我已经比Ace还要大,很快就二十一岁了。”

Ace从来不认为自己脑筋好使,Sabo才是他们三个之中的大脑,他更多得靠直觉行动,受愤怒驱使,即使追寻的真实刺得他遍体鳞伤,他仍对虚幻的舒适不屑一顾。如果此刻自己掌心下的温度,残留在肩头的眼泪,让他的心都漂浮起来的拥抱和话语都是虚假的,他还能坚信哪种真实。Luffy就是Luffy,十七岁也好,二十一岁也好,一百岁也好,时间和空间无法改变的东西始终存在。

Luffy的眼角又积蓄起滚烫的泪水,却固执地仰起头不肯移开视线也不眨眼,好像在等一个答案或者决定。Ace只想舔上他的眼角,他的眼泪尝起来会是什么味道?受到蛊惑般,他慢慢低下了头——

“Ace,Thatch说想带你弟弟去船上参观,你也一起来-い。”

Marco恰到好处地打断了Ace,后者猛地抬起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向来者。Marco什么时候来的。之前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不管一队队长的想法是什么,他的表情中看不出端倪。

Ace握紧Luffy的手腕,说:“好。”

 

Thatch接受Luffy的速度和当初他接受Ace一样快,即使Ace尚在谋划对老爹一天两次的例行刺杀,Thatch已经在厨房琢磨着是否要给新来的黑发青年端去一份特供甜点。

Marco没有阻止的前提是Ace是老爹的决定,但Luffy不是。

说真的,海贼的本质是贪婪和掠夺,又不是乐善好施,即使白胡子海贼团出了名的护短,他们也并不是一群心软的笨蛋,Thatch除外,他乐于喂饱每一张饥饿的肚皮。

红发厨师忘记之前收获的挫败感,又乐呵呵和Luffy攀谈起来。Marco和Ace并肩而行,各自沉默。

Luffy在Thatch锲而不舍地追问下简单地描述了他和Ace成长的片段:森林,山贼,捕猎,训练,美味的鳄鱼和熊。大多语焉不详,跳跃极快,上一句尾音刚落,下一句便承接了数年光阴铺就。Luffy并非刻意使得听者糊里糊涂,更像是他们少时生活因毫无规律可循,便自行简化为无数令人瞠目结舌的疯狂剪影。

 “我开始相信你们遗传了相同的疯狂基因-い。”Marco低声说。

“什——?”Ace从迟滞的沉思中被拉回,下意识地回答:“不,我们不是亲兄弟。”

Marco不擅长俏皮话和Ace不擅长倾诉的程度不相上下,这句话后沉默迅速占据主导地位,他们陷入了一种不上不下的尴尬处境。Marco触及到一个断层,断层之下是Ace长久以来下意识回避的部分,足够解读出他手臂上的刺青,无处安放的复杂情感,还有将他塑造成如今模样的过往,Luffy也身在其中。

“怎么?”既然他拙劣的俏皮话水平不足以让两人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索性把副船长的职责履行到底。Marco这么想着。

Ace的表情定格在无害的中立面,“他爷爷先收养了我,我又收养了他。”

“所以关于你想杀了他那部分——”

“远比你们想象的糟糕。”Ace抢过对方的话,“我十岁,他七岁。”Marco留意到和Luffy相关的部分更容易被牵动。“Luffy是个爱哭鬼,弱小又黏人,说着要成为海贼王的话,想和我交朋友。我讨厌他擅自闯入我的生活,所以我选择用最糟糕的方式对待他。”

“他最终得到了你-い。”

“因为Luffy是一个不知道放弃的笨蛋。”

“听起来很熟悉。”

Ace笑起来,仿佛在回应一个圆脸小男孩的笑。“我听得懂。但你错了,Marco。”毫无迟疑,那句话在他心里往复过千百次,“我永远成为不了Luffy那样好的人。”

如今再去反驳这句话未免显得苍白无力,Ace身上的孤独感无法轻易消弭,如同光影的相互依存。即使他们相处了这么久,每一次,当Marco凝视他腾跃在空中被火焰吞噬的身影时,显而易见的孤独总会刺痛他的双眼。

“要看你对‘好’的标准是什么-い。”Marco心不在焉地回答。

Ace转转眼睛,目光在自家弟弟和金发男人之间打了几转,好像他根本不相信他口中所谓的标准,又或者通用的一套在他身上不适用,他此刻没有反驳只是出于对进一步深入话题的抗拒。

“这方面老爹比我更有话语权-い。”Ace的沉默让Marco引下自己的话,“一会我们带他去见老爹,如果——”

“没有如果。”Ace以一种绝对的笃定打断金发男人的猜疑。“我比你更清楚他是什么。”Marco看进黑发青年的眼睛里,第一次,铁灰色眼睛里燃烧的火焰驱散了阴影。金发男人懒散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多了几分审视和斟酌,随后他耸耸肩,“无论如何我有权保留自己的想法-い”

这已经属于一种退让,黑发青年放松地露出几分笑意,“谢谢,Mar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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